有趣的汉语语法现象
有趣的汉语语法现象(上)
1.声母b和p,哪个的气流强?很多人可能以为,b的气流更强,因为它的声音更大。其实,这是错误的,p的呼出气流比b强的多,不信你拿一张纸放在嘴前面几厘米的地方,再发这两个音试试。同样地,声母t的气流也比d要大。这解释了一个语音现象:为什么“跟头”可以说成“跟dou”,为什么“糊涂”可以说成“糊du”。因为,后一个字是轻声,由于声音减轻,气流减弱,因此送气变成不送气,声母t听起来就像d了。
2.轻声的实际音高与什么有关?比较“木头”和“里头”,两个“头”字都是轻声,但它们的实际调值显然不一样,后面一个“头”的声音显然高的多。轻声的实际音高到底是由什么决定的呢?上面这个例子说明,显然不是由读轻声的这个字本身决定的。那么,和前一个字有关系?其实也不然,比较“椅子”和“李子”,两个“子”发音一模一样。但我们无意间发现,这两个“子”的音高竟然与“里头”的“头”差不多。于是我们想到,轻声的实际音高可能和它前一个字的声调有关。反复比较“珠子”、“竹子”、“主子”、“柱子”,每个词中两个字的声母、韵母和后一个字的原声调都一样,但四个“子”的实际音高各不相同,那只有可能是受到前一个字的声调的影响。一般认为,前一个字分别为一声、二声、三声、四声时,轻声字的实际音高大小分别为2、3、4、1。
3.儿化并不一定是表示小称和爱称(差点打成“爱城”了)。很多词的儿化已经失去了小称和爱称的意思,例如“100分儿”、“前边儿”、“词儿”。另外,儿化的另一个用途是区别词义。很多词儿化前后所表示的意思是不同的,例如盖(动词)和盖儿(名词),尖(形容词)和尖儿(名词)。
4.并不是只有名词才能儿化。比如,代词也能儿化,如“这儿”、“那儿”。很多量词也能儿化,比如“份儿”、“片儿”。你能想出动词、形容词、副词儿化的例子吗?先想想吧,下面是答案。
动词:玩儿 形容词:蔫儿 副词:倍儿
5.“啊”、“呀”、“哇”、“哪”是不能乱用的。我们说“天哪”、“好哇”、“你呀”,但为什么不能说“天呀”、“好哪”、“你哇”?这是因为,“天”、“好”、“你”后面本来都是一个“啊”字,但由于其韵尾分别是/n/、/u/、/i/,就把“啊”字分别“同化”为“哪”、“哇”、“呀”,产生了“天哪”、“好哇”、“你呀”的固定说法。注意,韵母ao的实际发音是/au/。
6.我们可以说“把马遛遛”,但不能说“把马骑骑”;我们可以说“把衣服洗洗”,但不能说“把衣服买买”;我们可以说“把报纸念念”,但不能说“把报纸借借”。为什么?能用这种语法结构表达的动作需要满足怎样的条件?试着举出更多的例子,找出它们的共同点。
目前普遍认为,遛马、洗衣服、念报纸等动作满足“动因明确”、“带有必然结果”的条件。只有满足这个条件的动作才能进入“把+名词+动词重叠”的句子结构中。
7.什么时候可以用“别”,什么时候可以用“甭”?我们可以说“别理他”,也可以说“甭理他”;但我们说“别感冒了”,却不能说“甭感冒了”。为什么?找出更多的例子,试着找出能加“别”但不能加“甭”的动词的规律。
答案:感冒、出事、失败、病、忘、饿一类的动词都是非自主动词,这些动作不能由人主动发出,前面只用“别”,不用“甭”。
8.让我们把自主动词和非自主动词写成两行:
A) 走 吃 买 听 睡 洗 修 游行 讨论 打扫 学习 分析 参加 思考
B) 病 忘 醉 醒 饿 死 怕 感冒 出事 看见 失败 获得 知道 产生
我们已经知道,(A)前面一般既可以加“别”又可以加“甭”,但(B)前面决不可能用“甭”。你还能想出哪些语法现象可以区别出(A)和(B)这两类词?
(A)可以单说(祈使句),如“走”;(B)单说时必须加上一个“了”,如“病了”。
(A)可以重叠,如“走走”、“讨论讨论”;(B)一般不能重叠。“醒醒”是一个例外,但此时的“醒”已经带有了自主动作的色彩。
(A)前面既可以用“马上”也可以用“立刻”;(B)前面只能用“立刻”不能用“马上”。
(A)可以作“肯”、“值得”的宾语,如“他不肯走”、“这值得学习”;(B)不能。
(A)前面可以受“不便”的修饰,如“不便走”;(B)不能。
(A)前面可以受方式副词修饰,如“亲自走”;(B)不能。
9.这就是语法分析的基本方法:把需要分析的词句放在各种语法环境中进行比较。考虑这样一个问题:为什么说“教室里有人做作业”、“今天有人没交作业”是主谓结构而不是状中结构?
举出一些明显的主谓结构的例子,你会发现:在主谓结构中,主语和谓语间可以插入“是不是”,而在状中结构中则不能。这是主谓结构的一种常用的判断方法。“他睡了”可扩展为“他是不是睡了”;“苹果没熟”可扩展为“苹果是不是没熟”。同样的,“教室里有人做作业”可以变为“教室里是不是有人做作业”,表明这是一个主谓结构。
这种方法有局限性。当一个主谓句想强调的恰恰是主语部分时,这个主谓句是不能通过加“是不是”的检验的。例如,“我想去”可以扩展为“我是不是想去”,因为这里“想去”是句子的焦点;但“谁都想去”就没办法加“是不是”了,因为句子的焦点在主语部分上。
10.一些有趣的语法现象。在汉语言中,韵律竟然也对语法有影响。例如,大家可能已经注意到,很多词语搭配都是“一一”的或者“二二”的。我们可以说“重新学习”,也可以说“重学”,但一般不说“重学习”或者“重新学”。再比如,我们说“百般劝阻”而不说“百般劝”,我们说“购买书籍”而不说“购买书”,我们说“连看三遍”而不说“连阅读三遍”。有时,为了照顾韵律,我们甚至不顾语法结构,把联系更紧密的成分断开来读。例如:一衣/带水,我也/想买。
11.汉语的主谓搭配范围非常广。你觉得“我是女孩,她是男孩”这句话有问题吗?在某种场合下这种说法是成立的!
两位母亲刚生了小孩。她们抱着自己的小孩,坐在一起谈笑。一路人问,“你们生的都是女孩吗?”;一母亲笑笑说,“不,我是女孩,她是男孩。”
12.中文最有趣的地方就是词语的搭配有时很奇妙,令老外摸不着头脑。你相信吗,在有些主谓结构中,主语反而是动作的承受者;在动宾结构中,宾语反而是动作的发出者。你能想出这样的例子不?
主谓结构中主语是受事:信写好了。苹果已经吃了。这两句话是主谓结构,它们中间可插入“是不是”。
动宾结构中宾语是施事:来客人了。住了一个人。
动宾结构的语义尤其丰富。“洗衣服”是对衣服发出动作,而“照镜子”的动作则与镜子本身没有任何关系,镜子只是动作的一个工具。“写一本书”也是动宾搭配,但“书”在写之前却根本不存在,它表示的是动作的结果。“写一条狗”的说法更令人摸不着头脑,没有上下文的情况下你要反应好半天才想到“一条狗”是指的文章的内容。“跳芭蕾舞”就更有趣了,“芭蕾舞”根本不是一个物体,只是用来表示“跳”的方式。而“吃食堂”、“踢后卫”一类的说法就更奇怪了,它到底是怎样的结构至今仍有争议。
13.汉语中,词序对句子意思的影响有时可能相当微妙。“在桌子上跳”表示活动的场所,“跳在桌子上”表示位移的终点。
汉语中的主语倾向于“有定”。说“客人来了”时,大家都知道客人是谁,正在等待他的到来;说“来客人了”,隐含“有人突然到访”的意思,大家还不知道来的人是谁。我们不说“一个同学站在操场上”,因为加上“一个”暗含了“无定”的意思,不适合放在主语的位置。说“操场上站着一个同学”就好多了。
14.“白跑一趟”中的“白”是“没有收获”的意思。“白吃白喝”中的“白”是“没有代价”的意思。
15.“突然”和“忽然”在语法上有什么区别?
我们可以说“不突然”、“很突然”,但不能说“不忽然”、“很忽然”。这是因为,“突然”是形容词,而“忽然”是副词。形容词和副词都可以作状语,但副词一般是不能受“不”和“很”的修饰的。这是判断词类的基本方法。
16.“白”和“雪白”看似相同,说“衣服是白的”和“衣服是雪白的”没什么两样。但它们的语法功能却有很大的不同。我们可以说“不白”、“很白”、“白得很”、“白一点”,但不能在“雪白”前面加“不”和“很”,也不能说“雪白得很”、“雪白一点”。与“雪白”的语法功能相似的词不止一个,“通红”、“笔直”、“众多”、“干干净净”、“灰不溜秋”等词都有这类现象。它们并不表示程度,只能表示状态,所以它们被称为“状态词”。
17.另一类形容词更怪,它们只能用作定语,“很…”、“不…”、“…得很”之类的一律不能加,甚至连“某某是…的”这种结构都不能说。你能想出这样的词吗?
比较“大”和“大型”两个词,差别立即就出来了。很多地方都可以说“大”,但“大型”一词几乎只能放在名词前面用作定语,连“这台机器很大型”都不能说。类似的词还有男、公、金、高级、民用、固有、彩色、野生……
有趣的汉语现象(下)
灵动摇曳的汉语是世界上表意最丰富的语言,也是组合性最强的语言,一个字往往可以和不同的字组成不同的词语,能表示多个意向,有的语意正说反说都行,并且有些词还可以颠倒用,不但意思明白,而且词义有趣多变。
比如:“好不容易”和“好容易”,—个有“不”字,一个没“不”字,但意思相同。
“了不得”与“了得”,—个有“不”字,一个没“不”字,按《辞海》注释,前者是异乎寻常的意思,如“他的本领真了不得”;后者是“有能耐,本领高强”。两者意思并不相反,而是相同。
但是“中国队大胜日本队”和“中国队大败日本队”虽然说法相反,表意却是相同的。
反语修辞也是造成含蓄和耐人寻味的幽默意境的语言手段之一。
比如:这个人真是太愚蠢了。这个意思还可以这样表达:这个人实在是聪明极了(用嘲弄的口吻说)。
“好歹”一词,在“好歹你都要来一趟”这句话中,正反两面的意思都有。在“万一有个好歹”这句话中,“好歹”指的只是“歹”,没有“好”的意思,“好”仅是一个陪衬。
有些由两个意思相近的字组成的词,把它颠倒过来念,意思仍然不变。如:讲演——演讲、觉察——察觉、依偎——偎依、喜欢——欢喜、累积——积累、登攀——攀登等等。
有的内容相关联的字颠倒后,意思仍然相近或相关,例如:积累——累积、夜半——半夜、胆大——大胆、少年——年少、雪白——白雪,等等。
但是,还有更多的由两个意思相近的字组成的词语是不能随便颠倒用的,如:生产——产生、现实——实现、气节——节气、面相——相面、官宦——宦官;有些不由近义的字组成的词也不能随便颠倒,如人名——名人、上马——马上、人情——情人、乡下——下乡、故事——事故、带领——领带等等,上述类型的词语如果颠倒了它们的意思就完全不同或相差很远。
还有一种有趣的现象,就是有些东西的名称,如果把它倒过来说,正好表明了这种东西的用途,例如:羊圈——圈羊、铺盖——盖铺、铁锤——锤铁、门锁——锁门、锅盖——盖锅、瓶塞——塞瓶、牙刷——刷牙、床罩——罩床、手套——套手、口罩——罩口、鞋垫——垫鞋、水车——车水、风扇——扇风、鱼网——网鱼等等。
亲爱的朋友,你还能说出一些有趣的汉语现象吗?
汉语的主谓搭配范围非常广。你觉得“我是女孩,她是男孩”这句话有问题吗?在某种场合下这种说法是成立的!
两位母亲刚生了小孩。她们抱着自己的小孩,坐在一起谈笑。一路人问,“你们生的都是女孩吗?”一母亲笑笑说:“不,我是女孩,她是男孩。”
中文最有趣的地方就是词语的搭配有时很奇妙,令老外摸不着头脑。在有些主谓结构中,主语反而是动作的承受者;在动宾结构中,宾语反而是动作的发出者。
主谓结构中主语是受事:信写好了。苹果已经吃了。这两句话是主谓结构。
动宾结构中宾语是施事:来客人了。住了一个人。
动宾结构的语义尤其丰富。“洗衣服”是对衣服发出动作,而“照镜子”的动作则与镜子本身没有任何关系,镜子只是动作的一个工具。“写一本书”也是动宾搭配,但“书”在写之前却根本不存在,它表示的是动作的结果。“写一条狗”的说法更令人摸不着头脑,没有上下文的情况下你要反应好半天才想到“一条狗”是指的文章的内容。而“吃食堂”、“踢后卫”一类的说法就更奇怪了。
汉语中的主语倾向于“有定”。说“客人来了”时,大家都知道客人是谁,正在等待他的到来;说“来客人了”,隐含“有人突然到访”的意思,大家还不知道来的人是谁。
“白跑一趟”中的“白”是“没有收获”的意思。“白吃白喝”中的“白”是“没有代价”的意思。
“白”和“雪白”看似相同,说“衣服是白的”和“衣服是雪白的”没什么两样。但它们的语法功能却有很大的不同。我们可以说“不白”、“很白”、“白得很”、“白一点”,但不能在“雪白”前面加“不”和“很”,也不能说“雪白得很”、”“雪白一点”。
汉语丰富的词汇、多变的使用方法以及所表达的丰富含义是其他语种所无法比的。比如明明是一对反义词,用在同一句话语中,所表达的意思非但不相反,反而是相近或相同的。这些语言现象,或许正是汉语的奥秘和魅力所在吧。如前文所举例子:“胜”与“败”本是一对反义词,表示相反的结果。“中国队战胜日本队”和“中国战败日本队”,两句话所表达的意思相同,都是中国队“胜利”的意思。此时反义词变成了同义词。
“没”与“有”词义相反,但如果说:“这次活动我差点没去了”和“这次活动我差点儿去了”。尽管一句有“没”字,一句没有“没”字,但两句话所表达的意思却是一样的,都是“没去成”的意思。
“前”与“后”是两个相反的方位词,但有时表示“前途”、“前景”的“前”字也表示“后”的意思。比如说:“前人栽树”、“前朝皇帝”。可见一个“前”字可以表示“前、后”两个方位。
“坐”与“站”本是表示两种不同的姿势,但我们明明“站”在电梯里,却不说“站电梯”,反而说“坐电梯”,实在有趣。
“凤”与“凰”我们知道是传说中的一种吉祥鸟,“凤”为雄性,“凰”为雌性。但“凤”若与“龙”并列使用时,则“凤”就表示雌性。同样一个“凤”字,竟然能够表示出两种相反的意思,令人不解。
汉语有时语言没有统一的逻辑性。
如,小老鼠是大老鼠生的,小老虎是大老虎生的,但是,小老婆是大老婆生的吗?小和尚是大和尚生的吗?小熊猫是大熊猫生的吗?
在汉语中,有一种很有趣的现象:有些句子可以正读,也可以反过来读,而且正反读是完全相同的句子,这样的句子就叫“回文句”。如:“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”、“黄山落叶松叶共落黄山”、“西湖回游鱼游回湖西”、“南海护卫舰卫护海南”、“青岛绿草坡草绿岛青”等。运用“回文”的手法,撰写的对联(即回文联),让人读来更是情趣盎然,回味无穷。如:
我爱邻居邻爱我
鱼傍水活水傍鱼——广东湛江德邻里
秀山轻雨青山秀
香柏鼓风古柏香——云南道海县秀山
顶真也是一种有趣的现象。顶真在古代诗文,现代诗文以及对联民歌中都很常见,下面就举些例子。
一、诗文中的顶真
1.在一句中间的上下两字相扣
抽刀断水水更流,举杯消愁愁更愁。(李 白)
黑云压城城欲摧。(李 贺)
月光如水水如天。(赵 嘏)
庭院深深深几许。(欧阳修)
诗中的“水”、“愁”、“城”既作前面动词的宾语又充当后面成分的主语,这是比较特殊的顶真,加强了诗的音乐性,在韵律和形式上都给人以美感。
2.句子与句子间
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,
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。(卞之琳《断章》)
②楚山秦山皆白云,白云处处长随君。长随君,君入楚山里,云亦随君渡湘水。湘水上,女萝衣,白云堪卧君早归。(李白《白云歌送刘十六归山》)
“看风景”、“白云”、“长随君”、“湘水”作为句语句之间的顶真,像一条线把珠子一颗颗上下相连贯穿在一起。
3.顶真曲子
桃花冷落被风飘,飘落残花过小桥。桥下金鱼双戏水,水边小鸟理新毛。毛衣未湿黄梅雨,雨滴红梨分外娇。娇姿常伴垂杨柳,柳外双飞紫燕高。高阁佳人吹玉笛,笛边鸾戏挂丝条。条结玲珑香拂手,手中有扇望河潮。潮平两岸风帆稳,稳坐舟中且慢摇。摇入西河天将晚,晚窗寂寞叹无聊。聊推纱窗观冷落,落云渺渺被水敲。敲门借问天台路,路过西河有断桥。桥边水畔种碧桃。
这是清人华广生编的《白雪遗音》中收的一支曲子。此曲从头到尾,句句相连,用上一句句末的一个字作为下一句的第一个字,一气呵成。曲子末尾的一个“桃”字又回复到了全曲的第一个字。这种顶真的曲子主要目的在于展示一种修辞的技巧,因而内容就不可能做到那么完美,但从修辞学的角度而言,却也十分难得。
二、对联中的顶真
对联在我国有着及其悠久的历史,也有着博大精深的内涵。顶真作为一种辞格出现在对联之中,不但使对联在形式上别具一格,而且使要表达的内容更耐人寻味。顶真联,按顶真单位分为字顶真、词顶真等;按联中的顶真位置,可分为句中顶真、句间顶真和句句顶真。
1.按顶真单位分为:
①字顶真联,即以字为顶真单位。如:水面冻冰,冰积雪,雪上加霜;空中腾雾,雾成云,云开见日。
②词顶真联,即以词为顶真单位。如:岁岁捷报入春联,春联含笑迎春风。
2.按顶真位置分为:
①句中顶真联,即在句中断续处顶真。如:常德德山山有德;长沙沙水水无沙。
(按七言联“二二三”节奏式,可读为“常德-德山-山有德;长沙-沙水-水无沙”。德、山、沙、水均为句内顶真。)
②句间顶真联,即在各断句间以字词顶真。如:大肚能容,容天下难容之事;慈颜常笑,笑世间可笑之人。
③句句顶真对联,即在各断句间以整句顶真,如:千古流,千古楼,千古楼上望千古流,流楼共千古;人月印,人月影,人月影里合人月印,印影同人月。
对联还可以借古讽今、指桑骂槐。这里有一个绝好的例子。相传从前有一个好吹牛拍马屁的富家子弟给一个大富翁送了副寿联:
寿禄比南山,山不老,老福人,人杰年丰,丰衣足食,食的珍肴美味,位列三台,台享荣华富贵,贵有稀客,客多是理,理正言顺也;
做寿之日竟无人能对下联,喜得富翁眉开眼笑。一穷秀才见了上联,即对出下联,叫一小孩送上,气得富翁七窍生烟,寿席不欢而散。下联诗这样的:
晦气如东海,海真大,大贪鬼,鬼面兽心,心术不端,端是财痞杂种,终必一死,死无下葬墓地,地伏饿狼,狼撕其身,身败名裂哉!
祝人高寿往往会说: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。这幅楹联的上联以“寿禄比南山”开头,采用顶真法,环环相扣把富翁捧上了天。而下联虽说对的依然是东海,但秀才却把“福气”换成了“晦气”,进而以“鬼”对上联的“人”,层层深入把富翁骂得狗血喷头,死有余辜,令人拍手称快。
在日常生活中,虽然我们并不是特别在意怎样修辞自己的话语,但是却在不自觉中运用了很多修辞,比如下面这段话:
女:“哎哟,踩了我脚,疼死了!”
男:“死了还能说话?真好玩。”
女:“玩什么玩?踩了我的脚应该道歉!”
男:“道歉是应该的,但你何必这般夸张?”
女:“夸张就不应该吗?你怎么不想想你的脚力有多重!”
男:“重是重了点,但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女:“是故意的,我就不这么客气了,一定要你赔偿。”
男:“赔偿什么?大不了,你也踩我一脚。”
女:“一脚不行,最少踩两脚,因为我的力量小……”
这是发生在公交车上的一件小事,男士不小心踩了女士的脚,却又不主动道歉,于是引起了一场“口水仗”。两人在不自觉中用了对方句末的词语(短语)作为自己话语的开头,这种情况在争执和吵架中是经常出现的,我们也习以为常,但是从修辞角度来看,却是极好的顶真例子。
我们的母语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。只要你留心,你也会发现很多有趣的汉语现象。